艰巨的任务:怎样完成母亲的遗愿
母亲回秀真,曾是旧时代深宅大院的大千金,她在嫁给国民党任职的父亲后,漂洋过海来到了台湾。经历了几十年的离别,终于有机会回到故乡,却没想到病故于台北。母亲曾经明确表示,死后不愿意火化,想要与父母葬在一起。然而,在台海危机即将来临的关键时刻,怎样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,便成了我心头一块沉重的石头。
那年的8月1日,我刚结束参加“1999年马来西亚华文作家访华团”的行程。第二天一早,天津国旅的刘副总特意前来北京接我,驱车前往我父母的家乡——河北沧州。由于我在过去几年中为天津的旅游业做出了贡献,特别受到了天津旅游局的聘请,作为顾问参与一些项目。这次刘副总得知我要返回家乡处理母亲的后事,特别热心,为我提供了最大的便利。
当我们抵达沧州时,已近中午。我们暂时在大弟的西点蛋糕店稍作休息,随后准备用餐。张经理安排了茶水和点心后,将刘副总拉到一旁低声交流,神情颇为古怪。我心中顿生疑惑:难道发生了何事务?思虑再三,越发觉得气氛不对。两人在初次见面时,又何必有太多的私下交流?
终于,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们的窃语:“发生了何事?”刘副总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转向张经理:“你来说吧,这事瞒不住的。”张经理面色凝重,最终还是咬牙说道:“刚刚从台湾那边打来电话,告知你母亲去世的消息。你赶紧打个电话回去吧……”那一瞬间,我的全球仿佛崩塌,脑海中一片空白,直到片刻后才缓过神来。
我立即奔上楼,拨通了台北的电话。电话那头,我的大姐悲痛地说道:“妈妈今早已经过世,我们一直联系不上爸爸。你快回台湾吧!”我心中一阵刺痛,泪水决堤而出。大姐接着说:“医院说,母亲的遗体无法直接送回大陆安葬,除非先火化,再把骨灰带过来。”
“完全不行!”我猛然反驳,“妈妈最讨厌火化!她生前多次强调,千万不能用火烧她!”我记得,在陪母亲看电视剧时,只要有火葬的情节,她总是郑重其事地提醒着我们。大姐劝我:“你快回来,我们会一起想办法。等你回去后,把墓地选好,再商量其他事务。”
话虽如此,我的心中却难以平静。大家都失去了用餐的心情,张经理立刻准备了些面包和饮料,让我们带上路。刘副总则忙着为我安排在天津的住处,并为我预订了从天津到香港再到台北的机票。此时,我的脑海中一次次浮现出陪母亲回家扫墓时的情景。那画面中,母亲跪在祖先的墓前,泪流满面,言语中满是对故土的眷恋与遗憾。
母亲回到台湾后,原本是为了处理一些事务,不料最终却留下了无法弥补的遗憾。她的离去,让我痛心不已。我暗自立誓,无论怎样,我一定要将母亲的遗体带回家乡,完成她的心愿,给她一个安息之所。
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,绝非易事,但我决不能让母亲的灵魂在台北无法归去,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。无论面临何困难,我都将不遗余力,坚决不移地追随她的愿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