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经的苦与乐
作者| 万广萍·朗诵| 牛玥珂
都说活的糊涂的人容易快乐。活得清醒的人，容易痛苦。这么多年来我算是深有见解。
母亲生了我们兄弟姐妹六个，我是老五，上面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，下面是小弟。我从小就是个“妈宝女”，也许是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吧。那时常常是病得不能自理，一病就能在炕上睡几个月甚至一半年，有一回居然病得连耳朵也聋了几个月，害得母亲时常为我哭鼻流泪，总怕我成不了人，千叮咛万嘱咐让哥哥姐姐们多疼着我点。
也算是造化吧，也许我命不该绝，后来居然慢慢好起来了，但是骨瘦如柴，母亲怕我跌着撞着，每时每刻都把我带在身边，因为寸步不离的跟着母亲，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就比哥哥姐姐多些。幼小的心灵里便十分的心疼母亲，有时顺手也就给母亲搭把手。久而久之吃饭也多了点，抗病的能力也强大了许多。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体质也有了好转。于是便成了母亲最得力的助手，家里的杂活儿几乎全让我包了。挑水、扫院、割草、打柴、拾粪，喂猪、喂羊……，只要是力所能及的活儿我都抢着干，那时候也傻，干完活儿得到父母的几句夸赞便会更乐此不疲，从来也没有因为哥哥姐姐们少干了活儿给他们提意见，所以我是爸妈和兄弟姐妹们心中的“傻乐儿”。
一次夜里，睡得正朦胧，听见在煤油灯下纳鞋底的母亲和父亲拉话儿，母亲对父亲说：“小丫头以后怕是个苦命人，咋就这么爱干活呢，而且总是傻乎乎的。”那时我其实并不真正理解命苦究竟是怎么回事，多干活儿又不伤筋动骨挺乐呵的，反正也不往心里去，家务活儿还是继续抢着干。
后来上学了，学习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吧。语文、音乐、体育几门课还在竞赛中得过奖。那个时候学校是不开设特长课的，后来聘用了一位热衷于杂技和舞蹈的体育老师，选拔我进了舞蹈训练班，我们每天放学后都跟着刘老师“拔筋“，那时我们把练基本功就叫拔筋，”冬练三九，夏练三伏”，在刘老师的训练下我们一群小姑娘身姿柔软，杂技、舞蹈表演的有板有眼，学校还组织了秧歌队，每年六一儿童节的节目表演，我们还经常受到校领导和公社领导的表扬嘉奖呢。
十三岁那年，我上了到四年级最后一学期（那时农村的孩子上学都迟，最小八九岁，也有十一、二、三岁才上一年级的）。正遇上农村实行包产到户，我不知是那根神经搭错了弦，毅然决然要回家帮父母分担忧愁，因为少吃无穿、给六个孩子缴不起学费的苦日子压得父母实在喘不过气来，傻乎乎的我于是便“自告奋勇”辍学回家当了小羊倌。也许真的是傻，我当然不会领悟到“小时读书不认真，不知书中有黄金，早知书中有黄金，高照明灯下苦心“的真正含义。
在家放了将近四年羊，也许是长大的缘故，我也有了自己的小思想，尤其姐姐考上大学以后，她成了村里第一个女大学生，而且是唯一的大学生。村里人的赞誉声一片，我都羡慕死了，心里总想为什么我不能像姐姐那样踏实认真、勤奋好学，为自己的理想而持之以恒呢？可路是自己选的，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。姐姐知道我爱看书，上大学的假期回家，经常从学校图书馆给我借许多读物，四大名著那时也是姐姐推荐给我看的。尽管似懂非懂，我还是如饥似渴的读完了。姐姐还从父母和大哥给她的生活费中省出一点钱，给我买日记本和钢笔，让我学写日记和读书体会。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，我从中获取了许多快乐。
想想我的命运还真的是一波三折。十六岁那年放暑假，弟弟回家告诉爸妈说学校下学期招收辍学的学生，在姐姐的鼓励下，我自学了一个假期四年级的课程，开学时语文、数学考试及格从五年级继续就读。因为是班里的老大姐，我的压力便特别大，好多知识已经陌生，必须利用课余时间去自学补习，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，还算是能跟得上其他同学，语文在班里一直名列前茅，我知道要不是姐姐让我读那么多书，是决不会有这样的成绩的。
都说“少年不知愁滋味，为赋新词强说愁”，我那时可没有“为赋新词强说愁”，而是越大越知道了愁的滋味。一个再读的老大姐如果将来“名落孙山”，那不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么，所以我不得不比别人多下苦功，冬天常常学习到半夜，和衣趴在桌子上睡到天亮。夏天干完家务活儿，就到僻静的地方去背书。天若不遂人愿时，总有困扰让你苦海无边回头无岸，因为经常熬夜，初三快毕业时我居然得了鼻窦炎，继而鼻窦炎又引起脑神经衰弱，每到考试必定是脑子炸裂一样的疼痛，一上考场便大脑一片空白，自此，我也算是“背霉鬼走到了黑旮旯”悉数尽了，再次辍学回家治病，那时我便想，我这么傻乎乎的人怎么会脑神经衰弱？
也许真是应了母亲的那句话吧，苦命鬼走到天尽头也是“命里只有八合米，走遍天下满不了升”。我的失落当然是无以言表的，也从此打消了再上学的念头。
我们那会儿的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，嫁到婆家后，一大家人日子过得也是紧紧巴巴，好在丈夫心肠好，是个知冷知热、有担当的男子汉。人有时就这样，像老前辈们常说的，“人有三年旺，神鬼不敢撞，若是三年败，神鬼来做害”，其实哪里有什么神鬼，只不过是人背霉了喝凉水也渗牙罢了，也许这一切恰恰都让我遇上了吧。结婚后丈夫坐骨神经痛，常常疼得喊爹叫娘不能下地干活，大女儿先天性双跨错位，一家人东挪西借给丈夫和女儿看病，等到丈夫和女儿刚刚治疗好，婆婆又脑溢血后遗症，治疗无效整整瘫痪在床十二年，从此一家人债台高垒，只能在苦海中挣扎相依为命。
好在天无绝人之路，丈夫学会了做生意，凭着他的诚信和豪爽大气，生意做的风生水起。我和老公公也勤勤恳恳的耕种着几十亩庄稼，慢慢的，我们的日子也有了起色。老公公八十一岁卧病在床的四个月里，虽然也很苦，但是起码没有了经济上的威胁和压力。
回想这一路走来，虽然风尘仆仆，弯路也没少走，但是到了中年，儿孙满堂、不愁吃穿，最幸运的是依然拥有健康，也算是苦尽甘来了。
人生苦倒不怕，怕的是你自我服输，跌倒了不往起爬。心若计较，处处都是怨言，心若放宽，时时都是晴天。快乐不是你拥有一切就会快乐，幸福也不是大富大贵就是幸福。人生是百味的，只有苦乐相伴，你才能更深刻的品味出生活的真正味道。
古训说得好：“金钱、财富、荣誉、权势、地位等等都不过是身外之物,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，只有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身体好比1，其它好比1后面的零，零再多没了1，那些零又有什么意义呢”？俄国著名文学家普希金也说过：“假如生活欺骗了你，不要忧郁，也不要愤慨！不顺心的时候暂且容忍：相信吧，快乐的日子就会到来。”快乐是健康之源，你若拥有健康，那么受再多的苦也应该是快乐的！
作者简介
万广萍，甘肃环县人，爱好文学、音乐，喜欢用文字编织美好人生，诗歌散文发表在各个平台，希望更多作品能表达自己心声，也能让读者耳目一新。
主播风采
牛玥珂，笔名喃珂，环县人。热爱文学，喜欢诗歌和散文，现在从事金融工作，一枚北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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环江夜听：曾经的苦与乐 （文/万广萍 ? 诵/牛玥珂）｜第 ４８２ 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