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人已成过客
文/未兴凤
清明时节，我又踏上故乡的归程。因为种种原因，时隔一年才回家探望母亲，实属不孝。
是母亲牵引着我，再次扑向故乡的怀抱。山依然那么亲切，水仍然那么动人，老屋依然矗立在那。只是那棵柚子树和母亲不知去向，再也难寻他们的踪迹。
感谢那抔黄土留住了我们的根，母亲长眠在此应该不会寂寞。周围有好几座坟头，都是她昔日的朋友。但愿他们在天堂也能友好往来，彼此相依。
母亲生前最怕黑，特爱美。我给她挑了几束漂亮的鲜花妆点坟头，点了一盏长明灯照亮她前行的路，烧了几沓纸钱让她的生活永远富足。
多少次在梦里回到母亲的身旁，回到这片土地。这里熟悉的一切让我无比踏实，梦醒却是一场空，泪落成行，心酸难奈。
行于乡间，熟悉的是那些小路和田间地头，一切似乎变了，又好像没变。有孩子在田间玩耍，我却不晓姓甚名谁，更不知是哪家孩子。有大人在堰塘捣衣，当初是那么年轻，如今却已饱经沧桑，在光阴流转中不知不觉老去。
从前，只希望自己快点长大，唯有长大才会走出这个穷山窝，逃离这片黄土地。当我真正如愿时，离开故乡和母亲，才知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却有诸多无奈。生活的压力，工作的琐碎，人生的不如意让我倍感沉重。开弓没有回头箭，我得继续努力着，卑微着，渺小着。
我们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故乡的归人，却在岁月更替中渐渐成为故乡的过客。回想自己曾经一身粗布衣裳，在田间疯闹，在山坡放羊，在路上横冲直撞。那时觉得一生都会是故乡的归人。
而今，驾着小车，身着霓裳，却再也回不到从前。母亲已失，青春不再，故乡难回，笑也不如从前灿烂。每次回家总是匆匆一瞥，这里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温暖，再也难以体会家的温馨，成为故乡的过客亦是必然。
（ 作者单位：松滋市黄杰小学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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